第 12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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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3 章
那邊廂楊婳看著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，和幾個客戶和主編簡單招呼後走近。
忱無疆很快意識到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。
果然，對方挑眉：“借一步說話？”
兩人移步窗邊。
楊婳語調柔和，眼神卻很犀利：“既然忱總屈尊降貴的來我這個小場子走秀，想必是還想和沈步青再續前緣？”
忱無疆垂眼看到窗外沈步青登車的背影：“自然。”
楊婳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樓下：“沈步青是個我見過的人中最執拗的，她不追求潮流，時尚和她的處事哲學一樣，她有一套自己的邏輯。
可是這半年左右的時間，我卻聽說，她對圈內所有的造型團隊說，盡量避免黑色，看看，她連發色都改了。
圈內誰都知道沈步青特別寶貝她的頭發，日常穿著上更是偏愛黑白灰色系，那你猜猜她為什麽突然就有了這樣的要求？”
忱無疆不言，眼底卻有痛色。
楊婳不是沈步青，對此毫不憐惜，甚至無動於衷的追問：“是什麽讓她這麽個無神論者莫名其妙就有了沒有意義的禁忌？”
男人半垂了眼，手背青筋凸起明顯：“是我的錯。”
楊婳這下倒是覺出些意思來，他大可以罵她一句多管閑事，可他誠懇得近乎彬彬有禮倒是叫她提不起勁來：“哼，早幹嘛去了。沈步青這半年是真給你折騰的夠嗆，你倒好，沒事人一樣就回來了，還想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……”
“楊老師，”忱無疆低頭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鄭重其事：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對她不起，如今所有苦果也都是我該一力承擔的，我沒有怪他的意思，你可以放心。”
楊婳被他看穿，頗覺這對情侶這奇怪的能力讓人煩憂：“行行行，我都是多餘管你們的，老實說，我是知道一點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，我只能透露一些，這和她家裏有些關系，但具體的要等她主動告訴你才行。
雖然我們一般都尊重互相的意見，可我作為旁觀者，作為她的朋友，我確實覺得你倆這麽不了了之了有些可惜，我覺得她會後悔的。她常和我說只要不涉及生死，其他都無需計較，真放她身上了，她就想不明白了，你給她點時間，但是絕對絕對不要再瞞著她做一些你認為為她好的事了。”
忱無疆承她的情，今日之事也多虧她：“我明白，謝謝。”
楊婳冷哼一聲：“我這關好過，她那邊你得自己想辦法，行了，我先忙去了，你們自便吧，另外，讓你手下那個姓封的少來煩我。”
明明長得格外溫柔，可內裏卻和個辣椒似的，忱無疆看著封槐安追逐對方的眼神，不免苦笑，真都是一物降一物。
沈步青有些心浮氣躁，她不喜歡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，她自認為和忱無疆已經說得夠清楚了，可對方頻頻出現刷存在感是怎麽回事，本來他喬裝在人群中，縱使她偶有感覺對方存在，可到底沒有正面現身，感官上並沒有這麽強烈。
可今日，她煩躁的翻閱電子琴譜，對方對自己的影響力依然強勢。
付沛聽見後座咚的一聲，從後視鏡看去，沈步青丟開手上電子書合上了眼，眉頭卻依然未展開，像是被什麽困擾著。
這大半年，沈步青過得太不容易了。
她調小車載音響音量，微不可聞的嘆口氣。
隔了大約兩三天的模樣，有個陌生號碼給沈步青致電。
她接起聽見對面陳奐的聲音，幾乎要暫別教養將電話掛斷，心裏不耐的想，別再來動搖她了，忱無疆於她本就是個割舍得極其困難的人，他們那段感情萌發過程或許漫長，可開始的極為激烈迅猛，而斷崖式的結局又帶著被迫戛然而止的不可言說的傷痛。
大概是她太托大，以為自己足夠成熟到可以開始一段感情，可實際情況並不如意，大約就像有次母親指責她時說的那樣，一路順意，稍有不妥，不想著解決只想躲懶。
可她只要唱起那張專輯中的歌曲，就仿佛又回到那個忱無疆死生不明的日子裏，怨恨對方剝奪自己告別的權力，踽踽獨行於沼澤濕地卻又抱著不敢深想的期冀。
她害怕這種無力，可等忱無疆真的死而覆生，她卻更害怕那種迷失感。
她從未想過一段過於親密的感情會讓她在失去時近乎喪失自我，有時候她自私的想，她寧願要一段自己不那麽泥足深陷的情感，她想在感情裏保有自我，抽身而退時稍顯自如。
忱無疆閉口不言讓她失望，可這種覆滅式的感情更讓她本能的恐懼。
因為她回頭看時，她發現，倘若忱無疆真的因公殉職，那麽她或者會抱著虛無縹緲的無謂希望一直等他，假想他只是遠行。
或者，或者她也是做好了死生同穴的準備的。
這不該在這個繁雜而精致利己的社會出現的念頭不斷折磨她。
她怕繼續下去，短暫的歡喜最終被磋磨殆盡，更怕沈溺深陷、終身無法自拔。
這是她的妄欲和毀念，沒必要拖著別人和她簽這樣靈肉捆綁的契約。
所以她說分手，不只是激懷恐懼之下的剎那念頭，更是長久思慮後的結果。
電話裏陳奐約她喝酒，仿佛對她和忱無疆分手一事無所察覺的模樣，可既然他都陪著忱無疆出現在秀場，想必是知曉兩人內情、有意開解的。
沈步青剛想婉拒。
陳奐像是預料到一般，打斷道：“你放心，忱無疆不來，你也可以來我們店玩玩音樂麽，就當給我們打打廣告了。”
沈步青想起當日清晨對方借給自己的衣服，嘆口氣，答應下來。
店裏一如既往的冷清，他們這店鋪位置古怪，若不是熟人帶進門，還真不一定找得到位置。
今日談易不在，店鋪裏就陳奐一人，依然穿得風情濃郁的模樣。
談易是個好情人，離開之前甚至為兩人做好了餐食。
縱使兩人只見過一面，但沈步青看得出，陳奐是個惰性比自己更甚的人，此番一見，更顯得像是個鴻門宴。
沈步青眼神掃過桌面，到底沒說什麽，坐下等他開酒。
席半酒酣，沈步青轉著手中酒杯，似笑非笑：“我和忱無疆分手這件事，身邊朋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，有意思的是，只有你正經約我。”
陳奐挑眉：“怎麽？以為我是來勸和的？”
沈步青不言，默默飲一口杯中酒，意思顯然易見。
陳奐搖頭：“你多慮了，忱無疆這種大男子主義，無聊又作死，他有今天，純屬活該，我今天確實是來勸你的，但不是勸和。”
沈步青微笑：“角度很新穎，說說看。”
陳奐簡直要被她神情迷倒：“噢姑娘，你倘若早點出現，恐怕我也不會彎。”
他輕咳一聲，目光直視沈步青：“我就是有點好奇，你為什麽不向外界宣布你們已經分手了？”
沈步青失笑：“我沒有必要事事告知吧？”
陳奐靠向身後座椅：“是的沒錯，如果你當初同他戀愛時也沒宣告的話那或許說得過去。”
沈步青斂了笑意，雙手環胸：“只是還未到合適的時機。”
陳奐看出她下意識的防備，狡黠的笑：“是嗎？可據我所知，前不久網絡上曝出你和溫修的私照，你和忱無疆早已分手的消息風起雲湧，有個記者緊咬不放追到了你小區門口，你倒是澄清了你和溫修的事情，卻對忱無疆和你的現狀閉口不談？”
沈步青面無表情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陳奐笑得像只狐貍，顯然不打算放過她：“會不會，你自己內心潛意識裏，你也覺得就這麽分開有些可惜？或者說，你從未真正決定就此分開？所以下意識的留了這所謂的一線退路？”
這段話，顯然不夠尊重，好似沈步青翻來覆去的思索和決議都很兒戲。
沈步青不知道今日這個見面是否有忱無疆的默許甚至是推波助瀾，但無論是哪個，對方打著勸分實際本質依然是勸和的念頭，至少在現階段，絕對是起了截然相反的作用。
陳奐若有所思的看著人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，今日屬實稱得上冒犯，他只希望，沈步青的怒火真的能燒出來，這兩人都是情緒克制的人，而只有失控，才能真正解決問題，才有可能對現局面形成破冰。
火，他是給忱無疆添好了，後面，全得看他自己造化了。
沈步青看著鏡中面色鐵青的自己，不懂自己怎麽會發如此大的脾氣。
活像是被人戳中了隱秘心事的惱羞成怒。
她近乎疲憊的松懈下來，扶額，這不是她的本意，分手這件事對她而言是理智推算的結果，他們之間看似契合，實則有很多問題，有些深層次的東西在一時的激情下被掩蓋著。
比如看似忱無疆總是被她遷就，實際上在忱無疆這邊她總是被保護的那個，仿佛她不能經風歷霜，所以很多東西她問了並且他願意了才會說。
良性的情感關系中，主動分享是很重要的一環。
他們在相對缺失這一環節的同時，沈步青又總是過分包容對方，不願說也不強迫，談個戀愛，連對方家裏有幾口人都說不出來，愛人突然消失要去哪裏找人都不知道。
她提分手不僅是責怪對方，實際也覺得自己有問題，可那半年實在是太磨人了，鈍刀子割肉，她被壓得已經提不起勁再去解決這個問題了。
所以她直接提了分手。
可情感上，她又確實……確實非常……非常想念對方。
所以陳奐說的，真真是一針見血。
或者在外人看來，沈步青有理由發脾氣，可真到分手這一步似乎也並無必要。
可她真的，真的很難過。
那半年，傷筋動骨的半年，是真實存在的，每天一邊兢兢戰戰一邊行屍走肉，割裂撕扯她的靈肉，一面她相信接受了這個事實努力說服自己，一面她又拒絕相信也不敢逼自己相信。
一天24小時，1500分鐘，她度日如年。
等到時隔那麽久這段感情再次放到她手裏時，她拿不起也不敢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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忱無疆很快意識到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。
果然，對方挑眉：“借一步說話？”
兩人移步窗邊。
楊婳語調柔和，眼神卻很犀利：“既然忱總屈尊降貴的來我這個小場子走秀，想必是還想和沈步青再續前緣？”
忱無疆垂眼看到窗外沈步青登車的背影：“自然。”
楊婳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樓下：“沈步青是個我見過的人中最執拗的，她不追求潮流，時尚和她的處事哲學一樣，她有一套自己的邏輯。
可是這半年左右的時間，我卻聽說，她對圈內所有的造型團隊說，盡量避免黑色，看看，她連發色都改了。
圈內誰都知道沈步青特別寶貝她的頭發，日常穿著上更是偏愛黑白灰色系，那你猜猜她為什麽突然就有了這樣的要求？”
忱無疆不言，眼底卻有痛色。
楊婳不是沈步青，對此毫不憐惜，甚至無動於衷的追問：“是什麽讓她這麽個無神論者莫名其妙就有了沒有意義的禁忌？”
男人半垂了眼，手背青筋凸起明顯：“是我的錯。”
楊婳這下倒是覺出些意思來，他大可以罵她一句多管閑事，可他誠懇得近乎彬彬有禮倒是叫她提不起勁來：“哼，早幹嘛去了。沈步青這半年是真給你折騰的夠嗆，你倒好，沒事人一樣就回來了，還想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……”
“楊老師，”忱無疆低頭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鄭重其事：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對她不起，如今所有苦果也都是我該一力承擔的，我沒有怪他的意思，你可以放心。”
楊婳被他看穿，頗覺這對情侶這奇怪的能力讓人煩憂：“行行行，我都是多餘管你們的，老實說，我是知道一點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，我只能透露一些，這和她家裏有些關系，但具體的要等她主動告訴你才行。
雖然我們一般都尊重互相的意見，可我作為旁觀者，作為她的朋友，我確實覺得你倆這麽不了了之了有些可惜，我覺得她會後悔的。她常和我說只要不涉及生死，其他都無需計較，真放她身上了，她就想不明白了，你給她點時間，但是絕對絕對不要再瞞著她做一些你認為為她好的事了。”
忱無疆承她的情，今日之事也多虧她：“我明白，謝謝。”
楊婳冷哼一聲：“我這關好過，她那邊你得自己想辦法，行了，我先忙去了，你們自便吧，另外，讓你手下那個姓封的少來煩我。”
明明長得格外溫柔，可內裏卻和個辣椒似的，忱無疆看著封槐安追逐對方的眼神，不免苦笑，真都是一物降一物。
沈步青有些心浮氣躁，她不喜歡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，她自認為和忱無疆已經說得夠清楚了，可對方頻頻出現刷存在感是怎麽回事，本來他喬裝在人群中，縱使她偶有感覺對方存在，可到底沒有正面現身，感官上並沒有這麽強烈。
可今日，她煩躁的翻閱電子琴譜，對方對自己的影響力依然強勢。
付沛聽見後座咚的一聲，從後視鏡看去，沈步青丟開手上電子書合上了眼，眉頭卻依然未展開，像是被什麽困擾著。
這大半年，沈步青過得太不容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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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接起聽見對面陳奐的聲音，幾乎要暫別教養將電話掛斷，心裏不耐的想，別再來動搖她了，忱無疆於她本就是個割舍得極其困難的人，他們那段感情萌發過程或許漫長，可開始的極為激烈迅猛，而斷崖式的結局又帶著被迫戛然而止的不可言說的傷痛。
大概是她太托大，以為自己足夠成熟到可以開始一段感情，可實際情況並不如意，大約就像有次母親指責她時說的那樣，一路順意，稍有不妥，不想著解決只想躲懶。
可她只要唱起那張專輯中的歌曲，就仿佛又回到那個忱無疆死生不明的日子裏，怨恨對方剝奪自己告別的權力，踽踽獨行於沼澤濕地卻又抱著不敢深想的期冀。
她害怕這種無力，可等忱無疆真的死而覆生，她卻更害怕那種迷失感。
她從未想過一段過於親密的感情會讓她在失去時近乎喪失自我，有時候她自私的想，她寧願要一段自己不那麽泥足深陷的情感，她想在感情裏保有自我，抽身而退時稍顯自如。
忱無疆閉口不言讓她失望，可這種覆滅式的感情更讓她本能的恐懼。
因為她回頭看時，她發現，倘若忱無疆真的因公殉職，那麽她或者會抱著虛無縹緲的無謂希望一直等他，假想他只是遠行。
或者，或者她也是做好了死生同穴的準備的。
這不該在這個繁雜而精致利己的社會出現的念頭不斷折磨她。
她怕繼續下去，短暫的歡喜最終被磋磨殆盡，更怕沈溺深陷、終身無法自拔。
這是她的妄欲和毀念，沒必要拖著別人和她簽這樣靈肉捆綁的契約。
所以她說分手，不只是激懷恐懼之下的剎那念頭，更是長久思慮後的結果。
電話裏陳奐約她喝酒，仿佛對她和忱無疆分手一事無所察覺的模樣，可既然他都陪著忱無疆出現在秀場，想必是知曉兩人內情、有意開解的。
沈步青剛想婉拒。
陳奐像是預料到一般，打斷道：“你放心，忱無疆不來，你也可以來我們店玩玩音樂麽，就當給我們打打廣告了。”
沈步青想起當日清晨對方借給自己的衣服，嘆口氣，答應下來。
店裏一如既往的冷清，他們這店鋪位置古怪，若不是熟人帶進門，還真不一定找得到位置。
今日談易不在，店鋪裏就陳奐一人，依然穿得風情濃郁的模樣。
談易是個好情人，離開之前甚至為兩人做好了餐食。
縱使兩人只見過一面，但沈步青看得出，陳奐是個惰性比自己更甚的人，此番一見，更顯得像是個鴻門宴。
沈步青眼神掃過桌面，到底沒說什麽，坐下等他開酒。
席半酒酣，沈步青轉著手中酒杯，似笑非笑：“我和忱無疆分手這件事，身邊朋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，有意思的是，只有你正經約我。”
陳奐挑眉：“怎麽？以為我是來勸和的？”
沈步青不言，默默飲一口杯中酒，意思顯然易見。
陳奐搖頭：“你多慮了，忱無疆這種大男子主義，無聊又作死，他有今天，純屬活該，我今天確實是來勸你的，但不是勸和。”
沈步青微笑：“角度很新穎，說說看。”
陳奐簡直要被她神情迷倒：“噢姑娘，你倘若早點出現，恐怕我也不會彎。”
他輕咳一聲，目光直視沈步青：“我就是有點好奇，你為什麽不向外界宣布你們已經分手了？”
沈步青失笑：“我沒有必要事事告知吧？”
陳奐靠向身後座椅：“是的沒錯，如果你當初同他戀愛時也沒宣告的話那或許說得過去。”
沈步青斂了笑意，雙手環胸：“只是還未到合適的時機。”
陳奐看出她下意識的防備，狡黠的笑：“是嗎？可據我所知，前不久網絡上曝出你和溫修的私照，你和忱無疆早已分手的消息風起雲湧，有個記者緊咬不放追到了你小區門口，你倒是澄清了你和溫修的事情，卻對忱無疆和你的現狀閉口不談？”
沈步青面無表情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陳奐笑得像只狐貍，顯然不打算放過她：“會不會，你自己內心潛意識裏，你也覺得就這麽分開有些可惜？或者說，你從未真正決定就此分開？所以下意識的留了這所謂的一線退路？”
這段話，顯然不夠尊重，好似沈步青翻來覆去的思索和決議都很兒戲。
沈步青不知道今日這個見面是否有忱無疆的默許甚至是推波助瀾，但無論是哪個，對方打著勸分實際本質依然是勸和的念頭，至少在現階段，絕對是起了截然相反的作用。
陳奐若有所思的看著人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，今日屬實稱得上冒犯，他只希望，沈步青的怒火真的能燒出來，這兩人都是情緒克制的人，而只有失控，才能真正解決問題，才有可能對現局面形成破冰。
火，他是給忱無疆添好了，後面，全得看他自己造化了。
沈步青看著鏡中面色鐵青的自己，不懂自己怎麽會發如此大的脾氣。
活像是被人戳中了隱秘心事的惱羞成怒。
她近乎疲憊的松懈下來，扶額，這不是她的本意，分手這件事對她而言是理智推算的結果，他們之間看似契合，實則有很多問題，有些深層次的東西在一時的激情下被掩蓋著。
比如看似忱無疆總是被她遷就，實際上在忱無疆這邊她總是被保護的那個，仿佛她不能經風歷霜，所以很多東西她問了並且他願意了才會說。
良性的情感關系中，主動分享是很重要的一環。
他們在相對缺失這一環節的同時，沈步青又總是過分包容對方，不願說也不強迫，談個戀愛，連對方家裏有幾口人都說不出來，愛人突然消失要去哪裏找人都不知道。
她提分手不僅是責怪對方，實際也覺得自己有問題，可那半年實在是太磨人了，鈍刀子割肉，她被壓得已經提不起勁再去解決這個問題了。
所以她直接提了分手。
可情感上，她又確實……確實非常……非常想念對方。
所以陳奐說的，真真是一針見血。
或者在外人看來，沈步青有理由發脾氣，可真到分手這一步似乎也並無必要。
可她真的，真的很難過。
那半年，傷筋動骨的半年，是真實存在的，每天一邊兢兢戰戰一邊行屍走肉，割裂撕扯她的靈肉，一面她相信接受了這個事實努力說服自己，一面她又拒絕相信也不敢逼自己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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